可惜的是,木晓只看到了花瓶却没有看到脚下的东西,这一下结结实实地摔倒了地上,并且摔出了法阵中心以外。
【卧槽!】
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庇护完全暴露在敌方面前,木晓迅速从地上爬起想再一次冲向花瓶。
“波奇快一点,这只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,时间不多了!”
“那从一开始就不要冒然进来呀!”
但眼下明显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,笼罩着房间的黑暗再一次对木晓发动了攻击。
闪身躲过一击另一击接踵而来,并且有了第一次的教训,那个东西明显提快了速度不给木晓留下任何还击的空隙。花瓶也似乎在被什么东西吞噬着在渐渐消失。
【这样回避着躲下去根本不是办法!】
体力已经快透支了,可对面的梦魇却没有丝毫疲惫的感觉,莉莉丝那边似乎已经开始做起收拾东西逃跑的打算。
“莉莉丝小姐,帮帮我啊!”
“我相信你,可以的!再坚持一会!”
“这时候不要一副战友情深的表情啊!只有我在努力好吗!”
说话间,梦魇已经抓住了木晓的脚一点点地把他拖入到更深的黑暗中。
就在他以为自己小命不保的时候,一声清脆的瓷瓶碎裂声从身后传来,莉莉丝手持银色烟杆站在碎片跟前。
“嗷!嗷——”
随即而来的低沉吼叫声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涌出。
“这是什么声音——”拼命地捂住自己的耳朵,这重叠着如同恶魔的声音让木晓的脑袋疼得爆炸。
“这个家的悲鸣。所有被伤害,见证了这家人不幸的家具的悲鸣。已经够了,现在就让你们解脱!”
莉莉丝从身上掏出符咒撒向空中,强光之下更尖锐的嚎哭在一瞬间迸发出来,然后归于平静。
当木晓再睁开眼睛的时候,房间已经明亮如初。只是所有的家具都杂乱地躺在地上,连同整齐碎开的花瓶。
莉莉丝倒是很淡定,拇指和食指嫌弃的捏住一个黑漆漆毛茸茸像小老鼠一样的小东西。
“这个是什么?”
“败屋的本体,刚才差一点吃掉你的东西。”
跟个球一样找不到鼻子找不到眼睛,但是却在瑟瑟发抖的黑毛球努力想从莉莉丝手里逃出去,然而它越是挣扎,莉莉丝捏它的劲儿就越大,最后甚至从毛球上滚出几滴泪。
“这是哭了。”冷血侦探一本正经地指着漏出的水滴向木晓解释着。
“就算你摆出来一副科普的样子也无法掩饰你下手弄哭它的事实。”
木晓围着败屋左瞧瞧右看看,完全忘记刚才差点挂了的事好奇地戳着它:“真难想象和刚才吞了房子的怪物是同一个东西啊。我还以为本体起码会凶一点。”
“我不是早就说了,它是个随处可见的小妖怪。只是这个家庭的痛苦太多了才给他喂这么肥。一旦生长到一定程度就开始吸收‘物’的怨念来满足食欲。到了失去宿主的现在,就是逮住谁吃谁。”
“那闫奶奶是不是也见过这种东西呢?”
“谁知道呢。梦魇虽然会逐渐吞噬人心,但如果宿主本身不愿意接受,他们也无能为力。”
“真正的恶魔,还是人类自己。”
莉莉丝送开了抓住败屋的手,得到自由的小东西立刻窜了出去再寻不到。
“就这么放走没事吗?万一再回来怎么办?”
“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。梦魇不过是被吸引而来,没有食物也不会成长。而且,像这样的妖怪数都数不过来,你难道还想一只只地驱逐吗?”
木晓沉默了,他不是侦探,不是警察,更不是救世主。
有家庭的地方就会有争吵,至于那个争吵是因为爱还是恨,就是决定败屋存在与否的地方吧。
“好,收工回家,总算处理完麻烦得要死的工作了!我还真是勤奋工作的优秀楷模啊!”伸个大大的懒腰,莉莉丝打着哈欠大言不惭地说着。
“一直拼命的是我吧!而且为什么我非得被莉莉丝小姐使唤到这种程度不可!”
“嘴上这么说,你不是挺乐在其中的嘛。与梦魇搏斗的感觉是不是很紧张刺激?”
嘴角上扬,莉莉丝露出标志性的坏笑。
“刺激你个头!回家我要做糖醋排骨,没有莉莉丝小姐的份。”
往莉莉丝额头上来了一记爆栗,木晓自顾自地向前走去。
“恶魔波奇!对主人也太不尊重了!”
“什么时候有那种奇怪的关系了!就算非得有个等级关系也是我木晓老师屈尊来做你的助手。”
“区区波奇!区区波奇!”
……
劫后余生,连着拌嘴都显得弥足珍贵。
再一次从这个小区踏上回家的路,没有半路拦住他们的警察,也没有突发的杀人事件,吵闹的二人在夕阳的注视下,平静地离开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
今天是开庭审理的日子,从医院出来的闫妈妈拖着虚弱的身子在闫小露的搀扶下带着身为“罪人”的闫海来到了法庭之上。
里里外外挤满了围观的好事人群,外面甚至有拉起了“拒绝家暴,救救孩子”的横幅。
这里还得特别感谢一下千鹤,身为艺人的她关系网活络,同时影响力广泛,在从莉莉丝那里得知真相以后,她决定也做些什么。
虽然她的做些什么就是在访谈节目里用快要流泪的表情发表了一下“小宝宝太可怜了。”的看法,结果带动她的粉丝一边倒地站在闫海这边。
其中还包含不少在社会上很有影响力的企业家和政治家。
“不管听你讲多少次,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啊!”
作为旁听者的木晓对着身边的莉莉丝投以微妙的目光。
“你指的什么?千鹤的影响力是那是自然!”
“不,是这样的莉莉丝小姐竟然和那样的千鹤小姐认识这件事。”
“波奇去死吧,立刻,马上!”
“话说今天这一开庭会对闫小露他们产生影响吗?”
“那是肯定的。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必然要承担相应的后果,无论当事人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。”
“那——”
话还没说出口,本年度最荒诞的一次法庭审理开始了。
在流程化的问询以及证人证言之后,到了最后犯人为自己陈词的时候,法官犯了难。
到底该不该让其他人代替呢?
就在尴尬之际,闫妈妈举起了手。
“被告家属,你有什么话想说吗?”
“是——我想代替我的孩子来进行陈词。”
“批准。”毕竟也想不到更好的方式来了。
闫妈妈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,在描述丈夫对自己和孩子的伤害之余,她也大方地承认了自己对丈夫的逼迫。
“丈夫和婆婆的死亡一大部分都是我的错。是我的无能才让孩子们不得不走出这一步。不管刑罚多重,我都愿意替他们承担,这不是他们的错!”
法庭的陪审席上瞬间炸了锅,任法官如何敲着小榔头喊着“肃静”,人们还是交头接耳地讨论着这“劲爆”的消息。
“莉莉丝小姐 ,总感觉这样下去不太妙啊。”木晓擦了擦头上的冷汗,不安地望着席位上的母子三人。
“那是她的选择,我们无权干涉。我能调整的只有她要付出的代价罢了。”
“说的也是啊···”经历了这么多,木晓也渐渐接受了只做一个看客,虽然他讨厌无能为力的自己,但他更讨厌看到因自己而产生的悲哀后果。
“你呢?你又如何选择?”
冷不防地,莉莉丝转过头来询问着木晓,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的漆黑瞳孔里倒映着他的影子,认真得可怕。
“开玩笑的。”轻描淡写地撇下这一句,莉莉丝又把头扭了过去继续看着前方,而木晓则愣在了那里不知如何是好。
结果【什么意思?】这四个字到审理结束终究还是没问出口,虽然也想一笑置之,但总觉得莉莉丝是在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,一个他迟早要面对的问题。
审判的结果总体上还是好的,因为闫爸爸和闫奶奶并没有其他亲眷,因此也就没有赔偿,同时念在孩子年幼不懂事,杀人一部分处于正当防卫,除了未来两年会被重点监管生活不再自由之外,基本上没有任何责罚。
虽然木晓很开心,但不知为何,隐隐约约他有些恐惧——轻易夺走两个成年人性命的小孩子被无罪释放,这究竟是法律的宽容还是法律的淡薄呢?曾经被人伤害的人,之后会不会让悲剧重演,再去伤害别人呢?
没人知道,
也没人在意,
这一切,在娱乐至死的文化中,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
隔天的报纸上以及网络的头条全部被这宗案件给霸占了,什么“两岁男童弑父,原因竟然是这个!”,“母亲不言为哪般,教得孩子拿毒玩。”等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标题。
大喊着“世风日下”的莉莉丝如往常一般趴在椅子上吐云吐雾,案子一旦完结就立刻变成颓靡的瘾君子模样。
而如往常一般做牛做马的木晓则正在收拾家务,这几天只在外面忙了,自然指望不上身为应考生的木凌,垃圾堆了一堆。
“说起来,莉莉丝小姐从他们那边收取的代价是什么?”
“一张身份证,下午波奇你去帮我去警局取。”
“诶?就一张身份证?我还以为是更加离谱的东西。”
“没办法啊,委托人是警察,又不是闫小露一家。所以我才讨厌和他们做生意。都是波奇的错!”
“好好好,就当这样吧。”这么说着的木晓感觉自己大腿处有个什么东西在震动,掏出来才看到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。
【没见过的号码,是谁啊?】
虽然有可能是诈骗,但又怕对方真有什么急事,又打错了,老好人木晓还是拨了回去。
“喂,您好那位?”
“喂?”接起电话的是一个好听又熟悉的女声:“是木老师吗?你能过来一趟吗?我好像被人缠上了——”
第二卷,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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